在那个世界,了解他的人大概都会有一个问题:为什么他会离开那个会让他感到温暖的家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在吧台里的女人是他的养母“苏璃瑄”,在吧台外正用扫把例行清理着大厅的是Alice·H·Sfield、爱丽丝,总是称他做“主上”。
被收养后,这两人为他提供了无微不至的照顾,少言寡语还失去了许多记忆的他,虽然依旧没有什么想要倾诉的话语,但缠绕身边的“阴霾”,有些情商的人去看那段时光,应该能感觉到是肉眼可见的减少了。
“晚上好啊,妈,爱丽丝。”
无人作答,还是如他记忆中的那样安静。
不过情况大概是有点糟糕了。
他离开,这种气氛才会出现在这,否则这样的安静,从来都只会因为他不交流而出现在这。
“妈,经典咖啡,我闻到味道了的。”
尽管最后那被咖啡还是被从吧台下端出推到了他的面前,不过那种冷眼相向的感觉,是不会因为遵循了他的“祈求”而改变的。
“你还知道回来呢。”
第一次听到自己的母亲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,适应得也很快。
“可我不会为我自己的选择道歉,您知道的。”
苏璃瑄打量了他几十秒,眼神中那股冰冷逐渐溶解,最终还是送了那口强撑起来的气,对着爱丽丝说道:“你去做几道他爱吃的,口味重一点,不用像以前那样清淡了……毕竟他想要尝到什么味道,已经是他自己来决定的了。”
“遵命……主上想……”
“不用的爱丽丝,不做就好了,我不会……”
“没你决定的空间。”
苏璃瑄又用上了那冷冷的口气,好吧,那他只能坐着等待了。在这段时间里,他可以品味一下小时候的味道。
这是一杯黑咖啡,纯正的浓缩黑咖啡,与咖啡豆的品种没有太大的关系,因为技法是这个家独有的,他用这种技法硬生生地将欧阳千若的饮食习惯扭转了过来……又或者不应该说是“扭转”,而是用绝对的质量碾压了欧阳千若人生中能品尝到的一切滋味……不只是因为他们之间有故事而已。
他的母亲和“仆人”教会了他很多东西,包括这天底下有的或没有的无数料理知识,他能学得过来还融会贯通,那就已经是再离谱不过的事情,所以能教得过来的这两个人就更是特殊。
说起来,“仆人”依旧是他记忆中的“仆人”,母亲依旧是记忆中的母亲,十数年过去了,样貌上一点改变都没有。
特殊能力者的年龄,在Another细胞实用之前还没有一次超过欧阳千若,所以从小就是一个模样的爱丽丝,是为什么呢?
“我有问题想问你,你不会给我作答;你有很多问题,却不想问我。是这样吧?”
“如果涉及到任何我人生价值、选择以及实验中详细内容的,恕我一概拒绝。”
“那和不问有什么区别吗?”
他放下杯子,双手叠在一起,头低了下去,昏暗的灯光下那杯子里装着的,似乎是时间沉淀出的更加深邃的东西。
“所以嘛……希望您不要去恨千若就是了。”
苏璃瑄没有看他,只是从身后的架子下取出一杯酒,倒进自己的高脚杯里。
“就算我不去恨,你能让她不去恨自己吗?”
“你会接受不再善良的她吗?”
在欧阳千若的视角中,这是改变后最显而易见的答案。
而他的答案比这还简单,也从来都无法改变。
“恨我从不是什么不正确的事……我不会容纳他人的内心,一直都做不到。和无法去修正的错误去比较,改变这一切的想法与努力才会是那么的弥足珍贵,她做到了,只是在错误的地方做到了,想办法让她把这份想法运用到正确的地方就好了。”
“这只是个悲剧而已,师旗,不是你值得看重的事,从来都不是。”
杯中,一道波澜扬起,转瞬即逝。
“她用她的方式说了需要我,她付出了代价,我得回应她。”
你或许会将那称之为“扭曲”,但那才使得他成为他想成为的。
于是,并没有任何交流下去的理由了,即便是心里敬重的母亲,也不可能用任何话语能够让他改变想法。
即便是她自己倾尽一切也未曾改变。
“主上,请用餐。”
“你也坐吧,做那么多的话,我一个人还吃不完呢。”
在他记忆里,爱丽丝对自己的身份没有表达过半句怨言,甚至是引以为傲的,九十度鞠躬在她那属于小礼,还没长大时的他经常能见到单膝跪地的礼数被她用在私人场合,偶尔陪同他出去时则不会搞那么大的动静,可他心里明白那依旧是为他考虑。
因为他人的目光对他来说如针芒般锐利,会引起下意识的不快和恐惧,即便心里清楚别人没有善意或恶意,是眼神无法回避而已,也不能改变这个问题分毫——在成为Another后,从“自然”那夺得了身体完全的控制权之后,这个问题一瞬间得到了显著改善,不过从消失后他的反应来看,那不是什么好事。
让这个“仆人”上桌吃饭,是他费了很大力气才做到的事,所以这么忠诚的人,不会选择在多年后改变自己的做法。
“还是一模一样的好吃呢。”
爱丽丝那张一向平淡的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:“感谢主上的夸奖。”
“也感谢你在SALEF为千若提供了那么多帮助……现在还是女神群岛和海城的SALEF治安维持部队总指挥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记得两年前部队编制改动时,你的实权被削掉了一部分?”
“是的。”
“因为我?”
“是的。千若夫人问过下仆为什么从来不说出和主上的关系,下仆的回应没有解答疑问,在有怀疑的情况下,被削去权力也是应该的。况且下仆从来都不想花那么多时间在无用的工作上,照顾好主上才是我的第一职责。”
“没有怨言吗?对千若。”
“我对千若夫人即便有怨言,也不会因为夫人选择信任我而消失。”
交谈很僵硬,是吧?比言生和他交流时他的态度还要僵硬。爱丽丝一直以来都是如此,他想方设法最后还是没辙,此时也依旧是在吃着亏。
“她已经回来了。”
他回过头去,看到白木从他先前走出的门中探出了一个头。
“短信发过来问我要不要过去,过一会后又说算了,大概是考虑到我和你的关系有顾及了。”
“已经接到人了吗?效率有点快啊。”
“还没把人安置好呢,估计得花个几天时间做得没有痕迹。”
“那今天早上的审问……”
“我会去,那么有意思的猴戏我为什么要错过?”
“她会允许你?完全回避不应该是基本的吗?”
“这不是她想做到就能做到的事,展示出来的态度足够正确,她就只能够忍耐。”
没等他继续提问,白木把头缩了回去,门也重新关上。
无论盘里还是碗里都没剩下什么了,意味着这场“仪式”结束了,虽然在体验上让人享受,可他不会在此逗留。
“感谢两位的招待。”他双手合十后说道,“收拾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,不需要你帮忙了爱丽丝。”
爱丽丝点了点头,没有去抢回工作,所以他顺利地收拾完了这一切,像一个正常人一样、像过去一样清理自己用餐留下的痕迹,这样的体验在正常人的生活中随处可见,但在他的生活中,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。是因为超能力,也是因为环境的特别,让“清理”这种行为,反而变得更加病态。
当他从后厨走出来时,爱丽丝已经不见了,苏璃瑄重新回到了吧台后,正在那收拾着他的杯子。那被为自己倒着的酒还放在台面上,水平面与之前相比纹丝未动。
他自然朝着大门走去,也自然地被叫了下来。
“拿走这个。”
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
那东西的外形像字母“T”,没有什么分量,拿在手里轻轻一颠都容易飞出去,光泽如金属反射的结果,在一横与一竖的交点两面还有着两颗软玉,一颗为黑色,一颗为白色,手指摸上去还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润冰凉,感觉像是玉石,在物质构成与化学构成上也似乎就是玉石,但有着比玉石更闪耀的光泽……那光泽就像一种异常,直射内心。
“很久以前就属于你的东西,现在该还给你了。”
“‘很久以前’?在我失忆之前?”
“……在你失忆之前。”
确实没说谎。
“为什么要在这时还给我?”
“因为当这一切走向你想要的结果时,你不会想少了这东西的。”
看似谜语,但其实说明了很多东西,很粗浅的东西,只是需要短暂的时间洗去遮掩。
“谢谢你,妈。”
……
“即便在很久以前,我就把这东西交给你……你还是会到她的身边去……”
“可你从来不只有这么一个归宿,师旗。”
“这也好,世界也好,都是属于你的。”
他手握着那个东西,双眼看着那东西,很久之后,露出了一贯的笑容。
“不用担心我的。”
“我从来没有后悔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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